關鍵詞:文化認同;中華文化認同;民族團結;公民教育;民族關系。
2014 年,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暨國務院第六次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在北京舉行,會議指出“加強中華民族大團結,長遠和根本的是增強文化認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文化認同的基礎。文化認同是最深層次的認同,是民族團結之根、民族和睦之魂”[1].
一、何謂“中華文化認同”.
世界著名漢學家何莫邪先生指出“三千年文明史中,沒有人注意過認同,一直到1981年杜維明先生臆造出了一個‘認同’”.“文化研究中的‘身份’與‘認同’這兩個概念,在英文里是同一個詞語,即 identity.”[2]
在筆者理解來,“認同”,強調的是確認并接受,是通過尋找共同性來達到對自我身份的一種確認,是對“我是誰”“我來自哪里”之類問題的一種暫時性回答?!拔幕J同”,是“人類對于文化的傾向性共識與認可。這種共識與認可是人類對于自然認知的升華,并形成支配人類行為的思維準則與價值取向”[3],它既包括對本民族文化中符合傳統文化價值標準的文化因素的認同,也包括對群外異文化中符合本民族傳統文化價值標準的文化因素的認同。易言之,文化認同既發生于民族內部,也發生于民族之間。文化認同的結果,就是通過接受、傳播,形成支配人類行為的思維準則與價值取向。不過,在對文化認同概念的界定中,筆者感到存在一個明顯的趨勢就是在概念界定中,文化認同的內涵彈性更大了,之前的界定更強調單純的文化的接受與傳播,是相對比較固化的。而近年來對文化認同概念的界定中,其政治內涵的考量更強了,更強調文化認同背后的自我身份的一種確認,或者更直白的說就是將文化認同看成是事實上的政治認同。
理解“中華文化認同”,首先要明白什么是“中華文化”.2014 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指出,“中華文化是各民族文化的集大成”[4].結合上段對于“認同”“文化認同”的理解。字面整合可得,中華文化認同就是對中華各民族文化的認可與接受,并形成支配中華各民族成員的思維準則。如此解釋,難免會有歧義,以薩滿教為例,它作為中華文化,有些民族(如鄂倫春族)對它是完全的認可與接受,而有些民族的成員可能只是對它認可,并不一定會接受,而這并不能說明他(她)對中華文化不認同。因此,對中華文化認同的理解應該如此:中華文化的認同應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基礎,以“和諧”為主線,對當下具有普適價值的各民族文化認可接受,并形成支配各民族成員行為的思維準則,而對不具有普適價值的民族文化同樣要具有認可心理。易言之,提煉各民族具有普適價值的文化認可并接受,從而形成支配各民族成員行為的思維準則。
二、中華文化認同對民族團結的重要作用。
(一)中華文化認同有利于促進各民族群眾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國家的認同,促進民族團結。
在英文中,“認同”(identity)概念的本義,就是“身份”,認同是對自我身份的尋找和確認[5].筆者認為,認同作為對身份的確認,那各民族群眾對中華文化的認同,就是對“我是中國人”這一身份的確認??梢缘贸?,對中華文化的認同有利于增強各民族群眾的國家認同感、中華民族認同感,從而進一步促進民族團結。舉例來講,“18世紀下半葉所發生的震驚世界的蒙古土爾扈特部落東歸,就是因為認同所產生的典型事件。流落在伏爾加河流域的土爾扈特部落歷時8個月,行程萬余里,以巨大的犧牲回到中國。乾隆皇帝在《土爾扈特全部回歸記》中寫道:‘今之汗渥巴錫者,即阿玉奇之孫也,以俄羅斯征調師不息,近且征其子入質,而俄羅斯又屬別教,非黃教,故與合族臺吉密謀,契全部投中國興黃教之地,以息焉?!笨梢?,東歸的原因十分清楚,除了俄羅斯的殘酷壓迫外,核心的問題是俄羅斯的文化背景是“非黃教”(即不是原來蒙古人所信仰的藏傳佛教格魯派),而回歸的目的和牽引力就是因為文化宗教的認同--“投中國興黃教之地”[6].
(二)中華文化認同有利于促進各民族群眾對社會主義道路的認同,促進民族團結。
中央民族大學副教授王云芳認為:文化認同事實是政治認同,它是多民族國家政治現代化建設的一項基本任務,也是多民族國家的政治體制得以生存的前提?!岸嗝褡鍑医y一的文化認同,主要是促進社會政治成員對國家政權系統地廣泛認同,達到理性的政治服從,增強公民對政治共同體的認同意識與對現存政治秩序的認可和支持。文化認同的程度越高,民族關系被從文化上挑撥離間的可能性越小,發生在不同民族成員之間的摩擦或沖突就越能夠單純地表現為人際間的而非民族間的矛盾,從而越容易得到解決?!盵7]
筆者認為,如果說中華文化認同事實是政治認同,那就包括對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認同,道路認同了,中國各族人民共同奮進的方向就不會錯,才能逐步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把中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
(三)中華文化認同有利于克服狹隘民族意識,促進民族團結。
習近平總書記在 2014 年的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指出,“中華文化是各民族文化的集大成”[8].這句話簡潔有力地概括了“所謂中華文化就是完備的中國各民族的文化”[9].據此理解,各民族群眾對中華文化的認同,也就包含著各民族成員對中國各民族文化的尊重、認可,從長遠來看這有利于克服狹隘民族意識,防止步入民族分裂主義的深淵;與此相對照,有利于促進各民族之間的經濟、文化交流,吸收其他民族優秀文化成果和先進科學技術,進而促進本民族的發展,進而有利于促進民族團結。
(四)中華文化認同有利于增強國家的安定團結。
北京師范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教授崔新建認為“認同的目的是為了使自我的身份趨向中心。如果說,認同產生危機是自我的被邊緣化,那么認同則是自我向中心的自覺趨近?!盵10]
我國疆域遼闊,大部分民族地區都距離中央政府較遠,加上我國地區間經濟發展不平衡,社會分配不均衡等原因可能就會引起部分民族成員產生強烈的邊緣意識,而這些民族成員如果沒有對國家民族政策的清晰認識,沒有對中華文化的強烈認同,則很容易被極端分裂勢力以宗教信仰煽動民族情緒,造成對國家認知的模糊,甚至是歪曲,從而可能會作出一些傷害民族感情的暴力恐怖事件,“7.5事件”就正是如此。因此,強化各民族群眾對中華文化的認同,使各民族群眾對自我的身份定位趨向中心,弱化歷史上遺留下來的邊緣意識,在一定條件下能夠降低民族群眾被分裂勢力利用的可能性,進而有利于維護邊疆民族地區乃至國家的安定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