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的特點是“形散而神不散”,那么這種“散”與“不散”之間究竟是如何實現融合的呢?其實靠的是對特定社會環境的描寫,將作者對人生、對社會、對宇宙萬事萬物的所愛所憎、所好所惡、所棄所求表露出來,一篇散文即使因選材豐富而顯得形散,但終究還會回歸到一個鮮明的主題上來。因此,散文自然就“形散而神不散”了。
那么環境描寫是怎樣為主題服務的呢?下面試舉兩例來說明。
如《藤野先生》一文中,魯迅筆下的人物有藤野先生、清國留學生、日本青年等;提及的地點有東京、仙臺、水戶、日暮里等;提及的事件有清國留學生的醉生夢死、試卷風波、看軍國主義電影和與藤野先生的相識、相處、相別等。這樣看來,文章所選的素材真可謂“散”,但細細讀來,文章的主題卻很突出,很鮮明,那就是魯迅對藤野先生的崇敬與懷念,以及魯迅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感。從這一點上來說它顯然不散。那么這里的“散”與“不散”究竟是如何融合的呢?明顯的就是作者對特定環境的敘述,這個環境就是東京污濁的“空氣”,仙臺的受辱遭遇,而在這樣的環境下只有藤野先生毫無民族偏見,關心愛護“我”這個弱國國民。作者通過對這種特殊環境下的特殊境遇的描寫,對恩師的崇敬懷念之情也就溢于筆端了。
再如《白楊禮贊》一文中,作者茅盾通過對白楊樹生長中所處的那種雄渾闊大、無邊無垠、坦蕩如砥的特定環境的描寫,烘托出了白楊樹極不平凡的精神,作者對白楊樹倍加禮贊的激情也才能成為有本之木,有源之水。沒有這種特定環境的描寫,白楊樹終究也不過是白楊樹而已,絲毫不會引起讀者的共鳴。同樣,如果不是對特定環境的描寫,白楊樹的象征意義也不可能得到深刻的揭示。
因此,任何一篇散文,如果想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做到主題鮮明、情真意切,而又不失時代氣息,那就不能離開對社會環境和自然環境的具體而深入的描寫,只有把握住了這些,才能盡顯散文“形散而神不散”的特點。